我所谓的“三范式”，并在令人绝望的、豪无意义的宇宙上，体会到令我感动落泪的意义。

往常的一天

2023年7月19日，这是漫长的一天，我记得这些事件，看Lex Fridman对Yuval Noah Harari的采访，工作，学习Kosmos-2，下载Llama 2，和GPT-4，Claude2对话，和朋友约时间见面，看老高的关于人造生命的视频，看卡普含笑诀别，看Satya Nadella的Inspire 2023演讲，想起他写的书和事迹。看着自己刚修剪的草坪在浇水之后显得整齐和漂亮。陪着Mabel(我20个月的女儿)滑滑板车，看邻居家的风铃、火烈鸟的风铃，看蚂蚁、盛开的花、蚂蚁、小兔子吃草，看路人经过、回家的车和缓慢打开的车库门。像往常一样，给Mabel洗澡，刷牙，讲故事书。

毫无意义

忽然间，我有了一些灵感，让几乎所有的经历都有了相同的解释：输入某些信号，处理，输出下一个行为（可以是词、想法、话语、动作）。我把它称作“三范式”。人造的只有细胞大小的小生命，可以只因为形状不同，在相同的环境里，形成了千奇百怪的行为；给Mabel讲故事的时候，我说出上句，Mabel说出下句；LLM只是在不断地预测下一个token，它赤裸裸地表现了从信号、参数到智能、甚至意识的层层涌现。这个想法我很早就有，但太多的证据，终于导致我几乎对此确信无疑，完成了“信仰的一跃”。所有的一切现象都只是“三范式”的运行过程，没有更多神性、诗意的成分。这个想法，让我觉得一切“不过如此”，“只是这样而已”，这比知道这一切并无意义，更冰冷和毫无意义。我看着眼前的Mabel，看着她尚不健全的逻辑，对理解书本内容的迟疑，注意力随意转移到眼角瞥到的东西。这就是人类，不断学习的人类，白天把信号提取，塞进前额叶、海马体，在晚上进行集中训练并调整大脑参数的人类。醒着的每时每刻都在接收视觉、听觉、触觉、味觉、嗅觉信号，在脑神经网络里打转，自认为在掌控自己，在掌控一些外部的人和物。却不知多大程度上，只是在接受信号和输出信号，凭条件反射、直觉和经验在行事，而意识甚至都不参与行为决策，只是在解释自己的想法和行为。

可人类有着丰富的情感不是吗？我分明能感受到自己在专注学习时，被自己所爱的人充满热情的问句打断，心理所升腾起来的怒气，然后告诉自己只是因为没有午睡而精神状态不佳，但仍然只能勉强回应，而又担心语气有些冷淡，幸好对方似乎没有察觉，而我又能继续学习，是那么的勤奋，又是开过悟的，知道观察自己情绪并及时调整的，虽然仍然不是充满热情的。回忆起今天早些时候这转瞬的心理活动，即使它们看起来如此的细致和丰富，不也只是一次打断所产生的波澜吗，输入信号，处理信号，产生想法，行为，甚至现在写下来。这些文字也会被你看到，输入大脑，产生波澜或者没有。这不是废话吗？当然是，地球还在围绕太阳转，太阳依然每秒爆炸相当9000亿吨的TNT，宇宙某处超新星坍缩成为黑洞，我写的文字和念的故事书，像灰尘一样，微不足道。

一切没有意义，并不存在一个宇宙的评价体系，没有下辈子，上帝也不存在，就连审判都不会有，不会有一个神官记住你做过的善或者恶。当然，人类也许可以创造一个虚拟的世界，或者在另一个星球上创造和左右生命，让他们看到神迹，相信神，即我们人类，给他们意义感，让他们活着，繁衍，也不知道为了什么，也许是爱，打发无聊，或者追求一个特别的故事。假如我们就只是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，那创造了我们这个虚拟世界的那个文明，她们对意义的理解会有很大不同吗？世界如此没有意义，真是令人形如槁木，心如死灰。

重建意义

但接受本质上毫无意义的现实，反而让一切变得简单，人类只是在运行的生物机器吗？透过人们每天复杂的、精巧的情绪变化，和谜一样的行为，在更深的层次里，我们似乎是在寻找一种被看到、被听到、被关爱的感觉，不是吗？Mabel撒娇甚至哭出来，让我给她讲故事书，是单纯想听故事吗？还是是想得到大人的关爱？我能通过给予不一样的信号，来让Mabel的大脑处理器产生不一样的结果吗？我说“太晚了，Mabel需要睡觉了”，我不能再给你讲故事书，但我可以关心你想听故事的心情，逗你笑告诉你晚安。我看到你似乎感受到我的爱，你停止了哭泣，你笑了，让一切变得有了意义，我的行为是有意义的，是有回应的。每天鸡飞狗跳的哄睡时间，变得温情默默，和轻松自然。人类的动作就像机械手臂一样是死的，但在观察到这些回应的我来说，我的感受是另外一回事，是有意义的。毫无保留地关爱着Mabel，并得到回应，在这从绝望到感动得落泪的10分钟里，让我重新感受到了意义。

这会不会是涅槃重生？先是让你心如死灰，因而消灭了所有的快乐，甚至连焦虑也连根拔除，之后才能重生，看见最重要的东西，对我来说是关爱。物质生活有限，但爱无限，爱越爱越多。没有既定的目标，也不需要目标，遵循道即可，这样也就没有焦虑和紧迫感。一切都会好，尊道随缘，关爱身边的人，用心生活。

三范式

“三范式”在我生活的方方面面产生了积极的作用，我用它来理解一切匪夷所思的现象和行为，并让改变和调整变得容易了些。我会在将来的文章里分享我对“三范式”更多的理解和运用。